泠川

12月14日

【俞亮时光】x【郝胡】rps，时间线混乱、脑洞产物、ooc注意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也等着和你相遇。

12月15日

郝富申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有晨曦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他瞥向床头闪着蓝光的电子表，【2020年12月15日6:13】。

他坐在卧室一角的沙发上，刚好能看到斜对面床上一团棉被隆起的弧度。

“……俞亮……俞亮！”

床上的一团动了起来，含糊不清，就像是记忆闪回到一年多以前的片场，兰因寺里谁入了梦，而谁又从梦中惊醒。

郝富申听出了那是对他的呼唤，但又不是他。

毕竟，他是郝富申，而不是俞亮。俞亮是两年前借助在他身体里的部分灵魂。

郝富申皱了皱眉，身体从沙发上挪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客厅接了一杯水，才回到床边，推了推藏在棉被里的人。

棉被蠕动了两下，就像棉被主人习惯性的赖床动作，那人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棉被子钻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头。

郝富申看着那人朦胧睡眼轻轻叹了口气，“喝口水吧”，他半弯着腰将玻璃杯递出去。

对面那人从被子里半支起身子又缓缓拿出手，接过杯子，略显拘谨地抿了一口。

“谢谢。”

那人满脸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郝富申看得想笑，笑意就从嘴角溢了出来，“你想问我什么吗？”

对方看他笑了一下也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问他“所以现在还是2020年吗？”

郝富申点了点头，想他果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然后就看见对面的人的脸色一寸一寸暗了下去。

12月14日

年末赛开战在即，围达方圆几个整个队里的棋手都在进行统一集训，早八晚十，简直比耕地的老牛还累。

时光默默在心里吐槽，想想这已经是没好好在家里睡个超过七点半的觉的第十七天了……俞亮也是，竟然就在队里住下了，除了在对局的时候能碰上，其余时间两个人碰上面之后只有时光单方面被嘱咐一句不能因为赖床就不吃早餐的时间。

真是个只要事业的大忙人啊，时光酸酸地想。

真忙啊，到时候得多找绪哥要年假，放他一个月！时光恨恨地想。

不过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时光连晚上统一复盘之后的夜宵都没吃，抓了包就往外跑。

【今天晚上必须回家，有惊喜！嘿嘿！】

时光连跑了六家蛋糕店，最后拦了一个正在拉卷帘门的老板，求了人家半个小时才放他进后厨用剩下不多的材料做了个蛋糕。

说是蛋糕未免有点牵强了，蛋糕坯歪歪扭扭的，奶油也抹得十分大条，唯独面上那两只粉色小猪还勉强称得上可爱两个字。

时光叉腰看着蛋糕美滋滋地想，我可真是太厉害了，第一次亲手做蛋糕就这么不错，俞亮看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呢，没准还能把他惹得感动哭了呢，叫他平时说我吃得多睡得多像小猪，这回做了两只小猪他吃了那他也是小猪，嘿嘿……

得意忘形的时光编辑好短信发给俞亮，退回手机主页面才看见时间。

【2009年12月14日23:11】

“完了呀完了呀，快赶不上完了呀！”

时光心头警铃大作，往年俞亮过生日他精神大条到过了分，总是从别人口中才反应过来嘴里吃的面和平时外卖的拉面不一样，是有特别意义的长寿面呀。于是今年他提早半个月就在琢磨怎么才能让今年的这个生日过得特殊有意义，思来想去还是亲手做个蛋糕吧，俞亮平时总爱皱着眉苦大仇深的，吃点甜的多笑笑吧！

结果今年俞亮21岁的生日就要连长寿面都没有地错过了吗？！

时光越想越急，站在马路边拦了十来分钟出租车没拦到，脚下生风就干脆跑了起来，跑着还得分出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别把手里的蛋糕颠坏了。

结果下一秒转弯的时候就脚下一滑要和水泥地来个亲密接触。

完了这次真完了。

时光在眼前景物迅速颠倒九十度的时候心如死灰，小猪别摔太惨了啊……

12月14日

郝富申受邀参加一场晚会活动。

他对着穿衣镜系上西服的最后一颗扣子，深呼吸了一口气。

【晚上见吧。】

郝富申看着屏幕上方的那个名字，打出了两个字【好呀。】

他和胡先煦倒也不是阔别多年的朋友，只不过从那个夏天做出来之后确实感觉很久没见了。

是见得少的缘故吗，明明不久前还聚在一起拍杂志，还在采访中隔空互cue，还能当场接通视频电话，还能和剧组的朋友们聚一聚，是心里的距离又远了罢了。

就像那个著名的夏令营的理论，他们两个短暂地有了交集，又沿着远离对方的轨道飞行。

借着“俞亮”这个角色，郝富申的人气有了很大的提升，独自跑行程的时候都有粉丝姑娘们跑来送花送信送礼物，过生日时候的六图微博都被现在一张自拍的转发数倍杀。

他感谢俞亮，又好像不止热度提升这一个原因。

郝富申常常会想起一年前拍摄片场的一些碎片，他想起和胡先煦第一次见面，在拘谨尴尬气氛蔓延的时候对方嘿嘿一笑问他会不会下五子棋的样子，他想起闷热的日子，胡先煦裹着羽绒马甲热到神智不清直接撞上玻璃门的样子，他想起“俞亮”略过“时光”走掉，胡先煦却在镜头外飞扑过来挟住他脖子的样子，他想起杀青时“俞亮”将电子表还给“时光”一个人转身离开的样子……演绎的是名为“俞亮”和“时光”的故事，而真正触摸到彼此体温的是他郝富申和胡先煦。

胡先煦经常调侃他像个AI，是他经验不足只能选择沉浸式表演，只能将“俞亮”的灵魂套入他身体这个壳子，而胡先煦呢，童星出身荧幕经验丰富，放下剧本就能在举手投足间带上“时光”的影子。

胡先煦后来说他好像软件更新了，从beta版升级成了一个人，只有郝富申自己心里清楚，是他理解了“俞亮”的心情，有光才有亮，故事中的两个人，他们注定彼此追逐。

那么故事外呢？

郝富申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将“俞亮”的灵魂剥除的确是一件有难度的事。而胡先煦能大方地对着镜头说“郝富申是我的好朋友。”却不敢接上他投向他的目光。

郝富申想，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胡先煦确实没理由替“时光”接收这份感情。

活动开始的时候郝富申和胡先煦并肩而立，一如剧中的双子星，采访的内容也无外是剧播出之后的感想、对角色的理解之类，镁光灯下的笑容自信目光坦荡，郝富申觉得这样也不错。

活动结束后同来的剧组几个朋友提议凑个局，胡先煦撞了郝富申肩膀一下说去呗去呗咱也挺久没聚，郝富申点点头说好，胡先煦说不错真给我面子。

郝富申看着胡先煦这会和这个演员碰个杯一会又和那个演员侃侃而谈哈哈大笑。

他只是微笑着不自主地和胡先煦的动作轨迹移动目光，却忽然之间，昏暗灯光下的两簇视线有了交错点。

胡先煦先转过了头，和往常一样。

12月15日

胡先煦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安静得很，没有了酒吧的喧闹尘嚣，他甚至听到了另外一个人轻而缓的呼吸声。

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左手，那里吊着点滴，他从小就讨厌打点滴，他讨厌的是那种冰冷液体流进血管连带着整个手都逐渐失去知觉的感觉。

然而这次并没有那种感觉，甚至手掌都是温热的。

因为他的左手被人小心地握在了一双手掌里。

“……郝富申？”胡先煦开了口，握住他手的那人听到声音即刻抬起了头。

时光，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痛，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胡先煦觉得自己是做梦了，只有梦境才会把他带回一年多的片场，但是这次梦境的内容又是崭新的，没变的是郝富申依然顶着乖巧的妹妹头，他眼里的关切认真也如出一辙。

见他没反应，俞亮紧接着问，要不要喝点水，哦还有我妈妈煮的面，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

“不是吧……你们要这样整我吗……”胡先煦觉得荒谬得很，难道这是在拍剧的番外吗，他语气轻松地说着玩笑话，空气中荡着的沉静空气却让他逐渐不安起来。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逐渐皱起了眉头，就像个不能理解新指令的小机器人。想到这胡先煦想起自己的AI论，竟然扯了扯嘴角。

“所以，你是俞亮吗？”他率先反问。

对面点了点头，胡先煦感受着点滴的液体没有温度地流进他身体里，这不是个梦，他告诉自己。

“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凌晨三点。”对方从口袋掏出手机，就像测评视频里才会出现的老机型了，让胡先煦进一步确认了那个会让自己感到恐慌的猜想。

俞亮很有礼貌地从床边退到了远处的沙发上，借着窗外的月光，胡先煦看见了那双大大的圆圆的发亮的眼睛。

明明刚刚还是带着和煦笑意望着他的，胡先煦没来由的想。

“那么你是谁？”俞亮沉声发问。

要怎么解释呢，这是什么时空线交错吗，“时光”在哪呢，郝富申又在哪呢。

胡先煦想不出头绪，还是准备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眨了眨眼睛问“现在是何年何月呢？”

【2009年12月15日3:14】

俞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胡先煦只想逃避，他觉得头逐渐疼了起来……

12月15日

时光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谁能告诉他他来哪了。

这就是对他不好好做蛋糕不好好看路的惩罚吗，还是惩罚他每天赖床不起，还是惩罚他每天汉堡可乐不知节制……算了，想想自己的小毛病实在是多，可见不到俞亮这个惩罚也太过了吧……

举目无亲的时光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不叹气还好，这一口气仿佛连带着他肚子里的苦水，怎么就止不住地要从眼眶往外冒。

凌晨的那一跤没有预想的痛，就像普通地因为地滑摔了一跤，只不过是在厕所的隔间里，磕到了门框。

厕所的隔间……

他再睁眼的时候就到这了，虽然没什么伤惊吓却不小，看见“俞亮”冲进来他就故作夸张地大喊大叫起来。

“俞亮你怎么带我来这了啊！是他们庆祝你生日吗？我都说了有惊喜快跟我回家！哎我蛋糕呢？！”

“俞亮”看他还能正常说话神志还算清醒似是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先煦？”

“嗨呀我没事，你这发型还挺帅的……”时光只顾着看面前人的梳起来的干练发型，回味句尾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叫我什么？什么煦？你喝酒了？喝糊涂了？”

郝富申微微笑着，“先煦，别开玩笑了。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有没有摔伤吧。”

就像在片场胡先煦耍宝搞怪的时候，郝富申也是微微笑着眼神永远凝在他身上。

时光大咧咧地笑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掐了一下“俞亮”的两颊，“我才要说呢，你别开玩笑了啊，我们回家过生日去！”

话毕就搂住“俞亮”的肩要往外走。

“你说？谁的生日？”郝富申的肩膀被搂住的时候就僵住了，“胡先煦”的温度透过西服外套渗透到他的皮肤，让他就像被温水煮着的青蛙，逐渐动弹不得。

这次轮到时光愣了一下，他转头望向“俞亮”的脸，却瞟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不只是面前的这个“俞亮”，连他自己都是发型精致服装妥帖。最近集训得狠，每天都是刨刨衣柜翻一件衣服穿，外面随便裹一件羽绒马甲，又少不了被俞亮一顿不知冷暖不修边幅的数落。

这不是他，他靠的近了才闻到身旁人的香水味，冷冽的气味缠绕他鼻尖，让他浑身的血液也冷了下来。

郝富申率先打破了僵局，他站到时光的面前，凝着他的眼睛“所以你是认真的吗？你是时光吗？”

时光收回了手，揪住自己西服的下摆显得不安了起来，他抬眼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时光看见对面的人翕动的唇一张一合，他说“我相信你，我叫郝富申。”

郝富申觉得自己才是该去看医生的人，在无数个瞬间里他都在怀疑自己耽于幻想。他感觉“俞亮”的灵魂还有一部分残存在这壳子里，这是他作为一个演员的失格，而现在他借用着“俞亮”的心情，在一瞬间相信了对方。

郝富申把时光带回了家，这可能是目前最差的却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他常有天马行空的奇想，他常常会想是否有平行时空，在这个时间线上的自己进退两难，想挣扎着剥离自己的感情，也想和他接近，或许第二个时空的郝富申敢爱敢恨，流露情感又不止于直白的眼睛，又或许第三个时空的郝富申真的是个AI，他能理解胡先煦的眼神动作语言，也能将疏离当作一段正常的程序编码去执行，再或许，听起来最不可能的奇妙时空中，俞亮和时光依然在缠绕追逐……

现在看，最不可置信的那条线倒是成了真。

12月15日

俞亮是个悲观主义者。

他将自己嵌在沙发里，月亮嵌在夜空里。

月亮像在深蓝的海中沉浮的一帆船，而他的心却逐渐沉了下去。

时光去哪了，时光还能回来吗，时光……

他开始后悔，他后悔直接住在队里，他后悔近来少有的见面机会都在说无关紧要的话，他后悔没有将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就像他之前说的，他会设想很多个终点，以前的他有独自一人走下去的觉悟，而当这趟旅程有了同行人的陪伴呢，那个人给他的黑白世界带来鲜活的颜色，如果告诉他当下就是结束，他不能接受。

俞亮抬头望着病床上还在打点滴的人，如果说这个灵魂借用了时光的身体，那么时光的灵魂又去了哪里呢，他是在世间漂游吗，俞亮又想起来多年前的乌鹭山，他那时候气急败坏骂了时光一句路痴，那这个小路痴还能找回家吗……

他低头盯着屏幕上的短信。

【今天晚上必须回家，有惊喜！嘿嘿！】

直到屏幕逐渐暗下去，时光，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胡先煦背对着窗外的月亮，也背对着不远处的俞亮。

他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郝富申和俞亮的眼在他脑内不断闪现，按照剧情的顺序，俞亮对时光的眼神是从凌厉逐渐变得温和的，而郝富申却一直都是温和着的，不管他说什么话，郝富申都会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弯弯唇说好呀。

郝富申我们来下五子棋吧。好呀。

郝富申我们来对词。好呀。

郝富申你不许背着我出去吃大餐。好呀。

郝富申来看蚂蚁啊。好呀。

郝富申……

郝富申我们晚上见。好呀。

郝富申去吧去吧。好呀。

郝富申……

郝富申我们会再见面的吧……

胡先煦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是爱玩闹的性格，却经常觉得孤独，身边朋友很多，交心的人没几个。他说他想要soulmate，他羡慕俞亮和时光的惺惺相惜。

他渴望朋友，又抵触和别人太亲近。

“郝富申是我的好朋友。”他在镜头前说的这句话被记录下来。

是怎么想的呢，胡先煦在诘问自己。

于是他又想到郝富申的目光，直白又坦率的，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底气。

12月15日

郝富申看着时光的眼睛，他的目光坦诚而直接，时光的眼里盛满了沮丧，这和胡先煦不一样，他从没在胡先煦眼里看过这种情绪。

胡先煦那双眼似乎总是笑着的，亮晶晶的。

所以他提议要不要出去吃早饭，对方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好呀。

昨天胡先煦那套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衣服可给时光冻得牙颤，于是郝富申把自己的羽绒服套在了他身上。

早晨的早点摊，窄窄的屋子里悬着一条白炽灯管，被蒸腾的热气熏得摇摇晃晃。

郝富申习惯性地要了豆浆油条，等餐点上桌才想起对面是个南方人，怕他吃不惯就又要了一小屉奶黄包。

时光看着造型可爱的小猪奶黄包眉头又皱起来，可比他做的那个小猪蛋糕好看多了，那蛋糕现在还留在2009年吧。

郝富申看他迟迟不动筷子，“要不换一家？”他提议。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时光摆手，终于捧起装了豆浆的碗啜了一口。

“那你说的小胡去哪了呢，要是我们这是穿越了，他会不会穿回去了？”

郝富申没抬眼点了点头，“可能吧。”，他想时光的接受能力真是出奇的好，这种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胡先煦听了会说什么呢，别把你老二次元的世界观代入啦，什么的。

时光叼着奶黄包，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小郝，既然你说你们之前演的只是一部电视剧，那是不是俞亮很早以前就喜欢我啦？”

郝富申抬眼看见时光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看，期待着什么似的，这神情和片场出演的样子如出一辙，但他想，现在的是时光的灵魂，过去的是胡先煦的灵魂。

做演员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在特定的时期，就需要禁锢住自己的灵魂，将身体作为容器，承接剧中人的喜怒哀乐，过去的他借用着俞亮的身体，但他有个小秘密。

他将自己的灵魂放跑了。

当“俞亮”和“时光”对弈、追逐、并肩的时候，郝富申同俞亮的灵魂，在一同凝视着时光。

打板器的声音响起后，就只剩下了胡先煦来承受这份凝视，所以他总是率先扭过的头的那个。

或许之前还能告诉自己是俞亮的灵魂对他影响过甚，但当如今，在他面前的是完整的时光的灵魂时，郝富申的灵魂仿佛占了上风。

他们是陌生人，时光和郝富申彼此都是。

郝富申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研读剧本的每个夜晚，和以往的采访不同，这是剧中人在向他提问，“你是俞亮很重要的人。”

然后他就看见时光怪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一口咬掉一只小猪的屁股“我就知道……”

郝富申觉得时光着实是个乐天派，直率因子在他体内蠢蠢欲动，“所以你不担心吗？怎么回去？如果回不去了呢？”

对面的时光咬着筷子，“你说我们的世界只是一个剧本，是你们演出的一部电视剧是吗，那如果我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也是个剧本呢，总得有个结局的对吧。”

“那如果是不好的结局呢？”

“我之前有个朋友看个还珠格格都能哭得稀里哗啦，他真——的很不喜欢那些虐梗，大家应该都是喜欢看好结局的吧，而且你说的我们那个世界到北斗杯就结束了，是个好的结局，那这个世界也应该是好的吧。”

郝富申听着时光眉飞色舞地讲完这一长句话，勾唇点了点头。

他从这一刻开始，等着胡先煦回来。

或许他的等待又从很久就开始了，他同俞亮一样，等待了一天又一天。

12月15日

胡先煦对俞亮说，我想去兰因寺。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在看番的时候遇上洞悉一切的神秘角色时，弹幕都会刷“手握剧本”，他们出演的时候懒和尚不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吗，不过他那时还真是手握剧本的导演本人罢了。

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懒和尚身上以窥得一线天机。

俞亮沉默着在他面前走着，攀上108级台阶。胡先煦望着他的背影，又想起了郝富申，他们在这寺庙林间也拍了几场重要戏份，郝富申会停下来等等他，等他爬上去的时候再对他笑着说“先煦，你这得多锻炼。”于是就会演变成无聊的你追我赶小游戏，两个人在石阶上爬上爬下最后汗流浃背累成狗。

在天光破晓的时候寺门打开，胡先煦几乎冲了进去，俞亮拉住他的胳膊，说还是礼貌些为好。

胡先煦的目光从握住他手臂的手移到手主人的脸上，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的自己。

必须要回去，胡先煦想。

藏书阁的大门依旧是闭着的，俞亮上前礼貌地敲了几下，门竟然开了。

懒和尚和导演果然共用了一张脸，让胡先煦又有了身处荒诞梦境的恍惚感。

“来了？来跟我下一盘再说。”懒和尚揣手往里走，打了个哈欠又说“我忘了，你不会围棋。”

胡先煦心头一震，赶快跟上去“懒师傅，麻烦您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回去？回哪去？你不最想留在这吗。”

懒和尚往蒲团上一坐，抬眼望向胡先煦。他面前的是时光，却从这双眼望向了另一个灵魂。

胡先煦定在了原地，回哪去，这三个字一笔一画都似乎在无限延长，幻成了蜘蛛丝层层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将时光的感情从自己的心里剥离，他告诉自己那是剧本的咒语，他能出演时光，他却不是时光。

但是在一个不经意的抬眼、一个大咧咧的肢体相触的时候，用的是他这副身体。

胡先煦和郝富申开玩笑说过，你是不是AI呀，要不然你怎么能眼都不眨盯着人看呢，后来他又觉得郝富申这幅AI躯体升级了，更像一个人了，或许是俞亮的感情代入太深，诀别的眼神让他都心头一动，再后来戏拍完了，他觉得郝富申这个AI坏掉了，明明按理来说执行完一个程序就要开始下一个，他却觉得郝富申没有move on，他总能感受到投在他身上的，“俞亮”的目光。

俞亮的目光是留给时光的，他又不是时光。

胡先煦在白天躲避着郝富申的目光，在夜晚那眼神却能出现在他梦里。

不是留给自己的，那就只能在梦里私自占有。

所以这是留给他的、能切实体会的，梦吗。

但这里可没有他想要的、停留在他身上的直白而坦率的目光。

懒和尚摇头晃脑地说“是与不是又如何，只不过你等着的人也在等你罢了。”

胡先煦心头一震，他对着闭目开始打坐的懒和尚深鞠一躬。

然后他转身开始飞速奔跑。

12月15日

既然在梦中才能找到彼此，那就在梦中醒来吧。

12月16日

【2009年12月16日7:30】

时光被床头的闹钟吵醒，他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手臂眯着惺忪睡眼四处摸索想关掉那该死的闹铃。

更修长的一只手抢险一步按停了不安分的闹钟。

“时光，醒醒，今天也要去集训。”

“……啊烦死了我已经连续十八天没有超过七点半就起了！我恨早起！”

时光下意识用被子盖住头，却在下一秒猛地坐起身。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就看见了端着热牛奶的俞亮坐在床边笑着看他。

时光的喉咙一下子变得干涩起来，还没说出下一句话眼睛已经变得酸涩无比。

俞亮将手中的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对着瘪着嘴眼眶通红的时光张开了双臂。

“欢迎回家。”

【2020年12月16日7:30】

胡先煦睁开了眼，他翻身下了床，不是他家，不是医院，也不是俞亮家。

卧室里飘着若隐若现的冷冽香气，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他的神经又清醒了几分。

他趿着拖鞋，缓慢地旋开了卧室门。

晨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与卧室不同，飘着油条豆浆的香气，勾得他的胃适时地叫了一声，胡先煦看见坐在餐桌的那个人梳着他熟悉的妹妹头，又圆又大的眼睛荡出了笑意。

“先煦，我准备了早餐，要不要吃一点。”

一如往常的坦率目光，胡先煦终于鼓起勇气迎了上去。

12月16日，的附录

时光嚷着要让俞亮给他蒸奶黄包，其实借着接近冰箱的机会准备将魔爪伸向冷藏室的可乐。

打开冰箱门的时光却看见，一个小小的蛋糕安静地放在隔层里，蛋糕面上两只小猪已经挤成了一处，惨不忍睹。

“俞亮！我再给你做一个吧！这个太丑了也没法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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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赶在12.14之前写完了，用的cz一个梗，也希望大家四六级考研都能过过过！